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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一章 報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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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上次也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況下發生的,她開始擔憂了,要是懷上了,她往後的路就更加艱難了,雖說龍舞陽的基因不錯,想著想著,葉陌桑不由自嘲起來,怎麽會想到這點上去?

倏地,敏銳的聽覺讓她查覺到沈穩的腳步聲邁進來,她轉頭,在透明的輕紗中,龍舞陽赫然出現,俊雅的身姿,暗黃錦繡龍袍,金冠束發,在燭光下,貴氣逼人,葉陌桑眸光微蕩漾,不可否認,龍舞陽是一個少見美男子,就連在現代,她的情人裏,似乎也沒有人超過他的氣質。

王者的霸氣,渾然天成,舉手投足間,仿佛天下皆在手掌的睥睨狂妄,深沈難測的心思,喜怒無常的情緒,再配上無懈可擊的完美外表,他有足夠吸引人的資本,而對葉陌桑這種天生強勢的女人來說,唯有同樣是強者的男人才能引起她的興趣。

“還沒睡?”低沈的嗓音沙啞魅惑。

“等你。”葉陌桑側身看著他,語氣裏也似乎有著勾人之意。

輕紗掀起,龍舞陽的表情在陰影下,越發的神秘莫測,床上衣衫半掩,性感迷人的纖體在召喚著他的原始欲望,目光變得深沈,他坐到床沿處,大掌把玩著她垂落在床畔的一縷黑發,放在鼻間輕嗅,幽蘭清香讓他迷醉一般瞇起了眸,讚了一聲,“好香。”

葉陌桑舒服的半合著眸,一雙迷離水眸慵懶的瞟向一處,對他的讚賞似有不屑。

“今天一個消息傳到了朕的耳中,你知道是什麽嗎?”低沈沙啞的嗓音詭異之極。

“什麽事情?”葉陌桑心頭一怔,有一種預感,一定不是好消息。

“五月份以來,北方出現大旱天氣,導致百萬難民四散流離,而有些人則去了北猿城,其中大多為年輕男子,之後,便不見了蹤影,你說,他們都去哪了?”輕描淡寫的尋問,卻有著莫大的危險。

葉陌桑全身僵住,心頭暗叫一聲完蛋,從他的話裏,她自然明白,是龍赫天在召喚這些人,可這種舉動引起了朝延的註意,傳到了龍舞陽的耳中,難道他知道了什麽?不可能,龍赫天隱身在雪山之中,據說那裏地質罕見,沒有人帶路,平常人絕對不可能進去的。

“為什麽不說話?你了解北猿城,朕想聽聽你的意見。”

葉陌桑擡起頭,直視他的眼神,“皇上多疑了,難民湧進了北猿城,自然是尋求生存下去的機會,北猿城是北方較大的城,難民太分散,才會讓朝延掌握不了行蹤。”

“是嗎?”一句意味不明的冷笑自嘴角流洩而出,將信將疑的凝視她,仿佛要看穿她內心深處的秘密。

葉陌桑感受著這股熱辣的目光探索,微嘆息一聲,“皇上已經是天下霸主,這天下都是您的了,難道就不能給別人一條生路嗎?”

所謂的別人,龍舞陽心知肚名,俊臉沈郁,劍眉驟皺,“你還關心他?”

“不管怎麽說,與他總是相識一場。”葉陌桑淡然道。

“朕不許你再念著他,想著他,朕要你撤底的忘記他。”霸道的低吼聲震蕩室內,葉陌桑感覺手臂被重力握緊,龍舞陽神色怒形於色。

“我可以不想他,不念他,但皇上能否答應我一件事情?”葉陌桑半倚起身,主動請求道。

“說。”沙啞的聲線含著警惕。

“放過他,放他一條生路。”清澈的目光泛起懇求之色。

劍眉下,濃密的長睫映下扇形陰影,幽黑的眸光望不到底,沈思幾秒,慎重的話自薄唇溢出,“我答應你,代價是你必須永遠陪在朕的身邊,不離不棄。”

葉陌桑鳳眸微眨,直視進這雙深沈難測的眼底,眼波流轉,“好,只要你放過他,我答應你。”

龍舞陽眉悄微挑,性感的嘴角揚起邪肆的笑意,“那今晚便好好侍奉朕吧!”床上風情的女人已經讓他壓抑難受,他不喜歡這種欲望被阻的感覺。

葉陌桑雙眸泛起迷人波瀾,纖手掀開身上礙事輕紗,直露出了朱紅肚兜,細膩的肌膚泛起粉紅熱潮,只要她想,她可以下一秒變成迷人的狐妖,自那雙狂野又熾熱的眼裏散發直接勾人的情欲,任何男人也別想逃出她的手掌。

“只要皇上喜歡。”嫵媚的聲音,葉陌桑纖纖笑眼凝視著神色深沈的男人,伸手一勾,紅唇直迎而上,含住微抿的薄唇,伸舌勾引調逗,另一只手則暖昧下探,熟練的解開礙事的腰帶,脫下繁重的黃袍,將高挺強健的男人壓倒在床榻間,長腿一伸,勾住雄健有力的腰身,似蛇般纏了上去。

一聲男人的微喘,龍舞陽潭眸半瞇,自下腹湧動的難受,在那雙纖手的勾挑下,情難自禁的發出了低吟,葉陌桑離開他的唇,小臉埋入他如綢般的黑發,在他的耳垂下輕咬吹息,絲絲墨發卻掩不住她眼底的陰暗,可惡,竟然拿龍赫天來威脅她,一生一世嗎?做夢吧!

心底的反抗,身體的極度迎合,這就是葉陌桑,一個隱藏心思的高手,一個可以在任何心情下完美的完成任務。

就在小手握住他粗碩之物,終於,強健的身軀猛然壓倒過來,將不安分的女人壓在身下,龍舞陽那熾火般的目光,溢滿了強烈的欲望,伸手一扯,那不堪一擊的肚兜硬生生的扯了下來,雪白的女人纖體猝不及防的映入眼底,風流的雙眸流轉,仿佛在欣賞,又仿佛在讚嘆,粗糙大掌毫不留情的撫摸上去,在細膩的肌膚上搓起一片粗魯的痕跡。

葉陌桑痛吟一聲,雙腿一蕩,直勾住他的腰身,宛如一顆熟透的蜜桃,等他摘取,龍舞陽再也忍受不住這迷人風情,薄唇霸道吻下,將身下嬌小的女人置入了身體中,長驅直入,直取花蕾。

昏暗的燭光下,兩具身體宛如騰幔癡纏,墨發交織一片,喘息吟吟,暖昧勾人。

葉陌桑半瞇著眸,身體泛起異樣的熱潮,那即將來臨的快感卻在下一秒止步,她睜開迷離水眸,卻發現一雙玩味的目光盯著她,似乎知道她即到的炫爛,偏偏由著她難受。

“你…”葉陌桑桃眸一睜,身體發出了本能的顫抖,卻是痛苦的,不甘的,倏然,強健的身體驟然被壓倒,翻了天覆了地,葉陌桑嘴角勾笑,直接強索,龍舞陽俊顏迷魅,眼底只有這風情萬種的女人,再無其它。

宮裏的日子,轉眼便是三天過去了,自從上次龍舞陽莫名說了龍赫天的事情,葉陌桑這兩天有些憂慮,龍舞陽並不是忠於承諾的人,只要發現任何能夠威脅他皇位的事情,單憑一個女人,是絕對阻止不了他下任何的決定。

但有一點又讓葉陌桑欣慰,有了這批難民的投靠,龍赫天的勢力越發壯大,離她的計劃也越來越近了。

夏妃與德妃這兩三天倒安靜了,但相信絕對不會沈寂太久,因為她在後宮的地位已經越來越高了,龍舞陽每夜必定造訪,就連風頭一時的夏妃也未享受如此恩寵,更有人在背後放出了謠言,不日之後,淩月必定封後。

這個謠傳只怕是有心人故意造謠,惹動後宮爭鬥,不管這是不是謠傳,對於夏妃來說,這就好比一把利刀直刺心臟,如果說淩月寵幸她可以忍,但搶走皇後的位置,她將忍無可忍。

後宮越發的安靜,卻越發的波濤暗湧,揚溢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景象,一場爆風驟雨即將來臨。

是夜,一場夏雨及時的到來,滋潤了幹燥的天氣,宮中花樹被洗得一塵不染,似乎連空氣也帶著濕潤氣息。

煙波殿,德妃又恢覆了之前的乖巧形象,玉體橫陳在貴妃軟榻,手執玉杯,輕綴一口酒,意興瀾柵的欣賞著纖纖玉指,心卻隱隱抽痛,看看,多麽柔嫩的肌膚,纖指蔥蔥,玉臂圓潤,自已有多美,她已經不在懷疑,可是,她卻開始羨慕起了普通夫妻的生活,在寂寞夜裏有人相擁而眠,在寒冷的午夜有懷抱可偎,可她呢?卻只能獨守空房孤芳自賞,處在這個爾虞我詐我的世界,爭名奪利。

金虎抖落了錦衣了沾染的幾滴雨珠,將傘交給旁邊的宮女,抱拳上前道,“娘娘…”

“怎麽樣了?探聽到了嗎?”

“娘娘料得不錯,夏妃娘娘開始急了…”金虎恭敬的抱拳道。

“金虎,本宮怎麽賞你呢?”德妃眉宇含笑道,看著這個中年的太監,她有著十足的信賴感。

“金虎不求娘娘賞賜,奴才只盼娘娘開心就是。”金虎垂眸不敢直視德妃那雙動人心魄的眼神。

“皇後這個位置,就算夏妃付出生命也會去搶奪,本宮的確幫不上忙。”德妃微嘆一聲。

“娘娘,剛剛夏妃娘娘讓奴才告訴娘娘一聲,要動手了。”金虎突然出聲道。

德妃手一顫,杯子直接摔在地上,低呼出聲,“什麽?她真得要這麽做?”

金虎急忙上前在她的耳畔低語了幾句,但見德妃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了下來,勾唇一笑,“也好。”

暗夜,地處南院的香蘭宮,如以往一般,林杏兒倚窗觀看著天邊晚霞,又是一個寂寞的夜晚到來,早已冷卻的心,卻因上次在禦花園裏再次失落,她開始有了新的期盼,期盼哪一天東宮的太監走進她的宮殿,召喚她侍奉,可惜四天過去了,除了再次冰冷的心,再也感受不到絲毫溫度。

“娘娘,夜深了,該休息了。”

“我還不想睡,你們下去休息吧!”林杏兒拉了拉衣襟,註視著西邊浮起月光,沈浸在她的想像裏。

“是。”近身宮女屈了屈身,準備離開。

倏地,安靜的院落裏驟然傳來了一串腳步聲,這突然的聲音立即讓呆滯的杏貴妃猛然站起了身,“皇上…一定是皇上派公公來了,快…快拿我的金珠玉釵來。”杏貴妃一邊縷著發,一邊整著微淩亂的衫,就連練習了的嬌美笑容,此時也因為興奮而生澀了。

“是,娘娘。”宮女也欣喜若狂,忙轉身進房。

拱圓的紅木門外,腳步聲越發的近了,終於,月光下,一個全身黑衣,蒙著臉的黑衣人赫然站在她面前,那雙冷目閃爍著寒光,直逼向院中興奮的妃嬪。

杏妃的笑臉僵硬了,取而代之的是驚恐,她後退一步,語無倫次道,“你…你是誰?你來幹什麽?”

“來殺你。”低沈的女人嗓音,帶著殺伐氣息。

杏妃嚇得驚慌後退,纖手捂著胸口,一張小臉嚇得雪白,“為什麽…你為什麽要殺我?”

“你以為你在禦花園裏跳個舞就能勾引皇上嗎?做夢。”

杏妃聽著咄咄逼人的話,嚇失了魂,看著蒙面下那雙銳利的目光,驚懼的後退著,“我…我沒有勾引皇上,我無意的…你放過我吧!”

“敢跟本宮搶皇上,該死。”不屑的冷哼聲起,終於,杏妃看見了這個黑衣女人腰際上那一閃的金牌,明亮的月光清晰的映出了一個字,月。

“你是月妃娘娘?”終於,杏妃驚愕的叫了出聲,語畢,嗖然一聲,一柄斷刀疾風射來,在那優美纖細的脖頸上,一閃而過,滿天的血雨自脖頸上噴射而出,染紅了地上幹凈的青草,那雙瞪圓的美眸死不瞑目的盯著面前女人。

黑衣女人見狀,轉身便走,唯聽一聲清然的金屬觸地聲,那金色的令牌落在了杏妃十米之外,一場殺戮悄然而來,悄然而走,杏妃再也等不到她想要的寵愛,只有一縷香魂四散飛揚。

在殿內,傳來了牙齒打顫的咯咯聲,杏妃的小宮女手中拿著一支金玉珠釵,魂飛天外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娘娘,嚇破了膽,最終,腦子一片空白,暈了過去。

晨分時光,暈倒的宮女在冷顫中醒來,觸目驚心的畫面讓她失控的尖叫出聲,“娘娘…娘娘…”

這一聲尖耳的叫聲,打破了晨分的安靜,隔壁宮裏的妃嬪被吵醒,紛紛尋聲而來,當看到地上慘不忍睹的杏妃,好幾個妃嬪嚇得失聲痛哭,瞬間,皇宮在一片混亂之中醒來…

禁軍首領仲士朋在離杏妃十米之外的草叢裏撿起一塊令牌,翻起一看,一個月字明晃晃的刺入了眼,立即感覺事情之嚴重性,他沈喝一聲,“將丫環小燕帶走。”

早膳時分,南院便遭到了森嚴的防衛,杏妃的屍體被一塊白布蒙住,陳放在草地上,周圍站立著面無表情的禁衛軍,刑部開始著手調查死因。

德意殿,葉陌桑正在桌前用膳,驟然看見小軒子急步飛奔進來,神色慌急,“娘娘…娘娘…大事不好了。”

葉陌桑銳眸一掃,“何事?”

“杏妃娘娘昨晚被人殺了,而在現場他們發現了娘娘的令牌,這宮裏四處傳言,是娘娘殺得杏妃…”小軒子氣喘籲籲的將事實講出。

葉陌桑垂眸沈思,心頭卻震驚了,她的令牌怎麽可能在杏妃的院子裏?想完,她擡眸轉向了另一個宮女,“去看看我的令牌還在不在?”

由於在皇宮裏,並不需要時時使用令牌,葉陌桑便放在了梳妝臺的最下層,宮女聽見,忙過去查看,當拉開抽屜,卻見放著令牌的錦盒此時空空如也,驚恐道,“娘娘,令牌不見了。”

葉陌桑神情頓時凝重,杏妃的死,她的令牌失竊,看來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陷害,震怒立即湧上胸口,幾乎不用想,她連這個杏妃的名字都沒聽過,這宮裏又有誰會陷害她?

“娘娘…”德意殿的下人皆驚恐莫名。

“不可能,娘娘怎麽可能殺杏妃娘娘呢?”翠兒驚叫起來。

突然,石階處兩隊威嚴的侍衛將德意殿包圍,隨後,在六個威武侍衛的蔟擁中,一襲明黃耀眼的霸氣身影赫然出現,那雙深邃莫測的銳眸犀利的掃著殿門外,步出的優雅女人。

“參見皇上。”葉陌桑垂眸行禮,不卑不亢,無絲毫慌亂。

卻在這時,一塊令牌垂落在她的眼簾,頭頂上丟下了低沈的嗓音,“給朕一個解釋。”

葉陌桑冷靜回答,“臣妾不知令牌為何會遺失在杏妃的宮中。”

“杏妃昨夜慘死香蘭閣,割喉致命,今日一早侍衛在院中撿到這塊令牌,杏妃之死,你一點也不知情?”

“臣妾今早才知。”葉陌桑擡頭,無畏的望進那雙懷疑的深眸,眼神篤定。

“不知月妃娘娘昨晚子夜時分身在何處?”身畔的禁軍統令仲士朋抱拳問道。

“在德意殿寢宮。”葉陌桑從容回答。

“可有人證。”

葉陌桑瞇了瞇眸,“沒有,但本宮一步出未出宮。”說完,目光望向蹙眉凝眸的龍舞陽,一字一字逼問出聲,“你們這是懷疑我殺了她嗎?我與她無怨無仇,連面都未見一次,我有殺她的理由嗎?”

一句清亮的怒斥聲自臺階下揚起,“你有,你當然有殺她的理由。”只見夏妃一身華美盛裝,領著六個婢女款款而來,那雙美眸怒意昂然,直視著淩然傲立的女人。

葉陌桑淡然的看著走來的女人,瞇眸道,“夏妃娘娘怎麽如此斷定我理由?”

“因為在四天前,杏妃在禦花園勾引皇上,引起你的忌恨,你深怕皇上失去皇上的寵愛,所以出手殺她。”夏妃語氣咄咄逼人,十分篤定,好像葉陌桑就是兇手一般。

葉陌桑聽完,只想笑,這個女人陷害的理由找得太牽強了,不過,領教了夏妃的虛假,她怒目相對哼道,“笑話,她在禦花園勾引皇上這件事情,如果不是你說出來,我根本不知道,怎麽可能下手?夏妃娘娘如此清楚來由,難道夏妃娘娘密切的關註著杏妃娘娘的一舉一動嗎?”

夏妃驚恐的瞠大一雙美眸,“你…你明明就是對她下毒手之人,你難道還想抵賴?”

“我說過,這件事情與我無關。”葉陌桑咬牙出聲,憤怒的讓她握緊了拳。

“那遺失在杏妃宮裏的令牌又是怎麽回事?”夏妃責問道。

“有心人想要陷害我,難道還怕找不到理由嗎?我如果是兇手,再笨也不會將令牌帶在身上,更何況遺落在作案現場。”葉陌桑勾唇冷笑,譏諷意味十足。

“你…”夏妃氣得嬌軀一顫,隨即晶瑩的淚珠自美眸中溢出,“杏兒…杏兒死得好慘。”

一直未說話的龍舞陽看著唇槍舌劍的兩個女子,沈聲道,“此事待查,在此其間,月妃禁足德意殿,沒有朕的允許,不許踏出殿內一步。”

“皇上,不用查了,本宮有證人,當晚杏妃身邊的丫環小燕親眼所見,親耳所聽,在杏妃倒地的時候,驚呼了一聲月妃的名字,難道杏妃在死前會認錯人嗎?”夏妃驟然揚聲道,在她的身後,丫環小燕哆嗦上前,跪在地上顫抖不已。

龍舞陽鷹目掃,威懾出聲,“將昨晚上的事情經過說個清楚明白。”

夏妃見緊張得快要暈倒的小燕,不由登下了高貴的身體,輕聲安撫道,“小燕,別怕,將你昨晚所見所聽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,皇上在這裏,皇上會為你做主的。”

有了夏妃如此溫柔的安撫,小燕的聲音總算口齒清楚了,“是,昨晚子夜時分,杏妃娘娘素來有晚睡的習慣,奴婢見天色已晚,便喚杏妃娘娘回房休息,哪知突然來了一串腳步聲,杏妃娘娘以為是東宮召侍奉的公公到來,欣喜的站起身,催促奴婢入房替她拿她最愛的金珠玉釵來梳妝,哪知,等奴婢拿到金釵時,就看見院子裏,一個黑衣女子與娘娘對話,沒說上幾句,就聽杏妃娘娘驚喚了一聲…”

“說下去。”夏妃的嗓音催促道。

“杏妃娘娘喚了一聲月妃,便被割喉殺害,當時奴婢嚇壞了,便暈了過去,醒來時,天色已大亮,可是杏妃娘娘卻再也醒不來了…。”說完,小燕子哭泣出聲,極度的悲切。

葉陌桑聽完,極不客氣冷笑道,“好粗略的戲,漏洞百出,如果知道還有宮女在旁邊觀看,除非是有意要留個證人,否則,任何一個正常的殺手,絕對不會留活口,令牌更是可笑,出行暗殺還帶著令牌暴露自已的身份,飛刀割喉,沒有激烈的動作,別在腰上的令牌自動落地,只怕是故意扯下的吧!”

“你還想狡辯嗎?這分明就是你有意殺人滅口,你想獨自一人霸占皇上的寵愛,你忌妒其它妃子的靠近,這宮裏誰不知道你月妃霸道專橫?”夏妃氣得口不擇語,完全忘了旁邊皇帝還在旁邊看著。

葉陌桑神色一冷,清眸泛上殺意,“如果我真有忌妒之心,第一個殺的應該是你。”

夏妃嚇得渾身一顫,咬唇委屈無比的朝龍舞陽低泣道,“皇上…您看看,難道您還看不清楚她嗎?”

龍舞陽冷眸看著這一切,深沈難測,聽到夏妃的的哭訴,沈聲道,“夠了,此事由刑部介入查案,在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,嚴禁再提此事,杏妃,以貴妃的身份厚葬。”說完,意味不明的掃視了夏妃那不甘的臉,再望了一眼葉陌桑面無表情的容顏,轉身負手離開。

一場虛驚總算過去了,可是,對於葉陌桑來說,卻已是出離憤怒了,這個夏妃總是在背後搞這些陷害的舉動,她不計較,已經是過於仁慈了,如今她卻一而再,再而三制作事端,簡直不可饒恕。

杏妃的事情鬧了一天,對於本來就是多事之秋的德意殿來說,下人們都戰戰兢兢,她們看得很清楚,在杏妃這件事情上,娘娘是被陷害的,讓他們驚恐不安的是,背後的那股勢力如果對自已下手呢?

面對再次到來的黑夜,這後宮裏無數的人開始了慌恐,杏妃就是一個實例,成為了兩股強大勢力的棋子,而這後宮裏誰爭誰鬥,人人心知肚名,卻不敢戮破這層紙,以往還在悲怨著上天不公的眾多妃嬪,如今卻是人人自衛,早早關門睡覺。

刑部的人調查了一天,結果還未公布,德意殿,門庭緊關,所有的下人被葉陌桑退下,比起平時,後宮裏未到亥時,已經陷入了一片死寂中,卻在這時,一道靈活的黑影消失在德意殿的後窗。

身似靈燕,行速警慎快速,一身緊身黑衣,讓她宛如黑鳥掠過了皇宮的高空,直朝芙蓉宮潛伏而去。

芙蓉宮,此時燈火輝煌,夏妃神色怨恨的坐在軟榻上,下人顫抖的將茶水奉上,卻被她揮袍一甩,隨即桌上的茶杯也一並揮在地上,歇斯底裏的低吼出聲,“氣死我了,氣死我了…”

“娘娘,小心身子…”秀兒關切道。

“皇上怎麽可能就這樣放過她?難道皇上不相信我?皇上已經不相信我了?”夏妃似乎陷入了瘋狂之中,神情恍惚,沈迷在自已編織的恐懼中。

“娘娘?”秀兒想要去扶她,卻被她怒目而視,秀兒只得急切的看著她,卻在這時,一個身影從門外疾步而來,秀兒一看來人,臉上頓時歡喜,“嚴大人…”

“都退下。”嚴宇快步一前,一把扶住了神色恍惚的夏妃,朝殿內的人喝道。

下人們不敢多作停留,識趣的退下,並同時關起了房門,留著殿內的兩個人獨處。

嚴宇看著幾日不見又削瘦的夏蓉,心痛泛起眉宇,輕撫上她的臉頰,“蓉兒,你可擔心死我了。”

依靠到安全的懷抱,夏妃淚如雨下,仿佛受盡了無限的委屈般緊抱住她,“宇哥,皇上已經不在相信我了,我該怎麽辦?我該怎麽辦?”

嚴宇緊抱著她,心痛的低喚道,“蓉兒。我的蓉兒…讓你受苦了。”

夏妃將自已嬌小的身體使勁往嚴宇的懷裏靠,仿佛想要找一絲依靠般,嚴宇扶著她的肩膀,輕嗅她的發香,“別怕,我會保護你,你千萬要保證身體,為了我們的孩子。”

“嗯,我會的。”夏妃低喃道,止住了哭聲,殿內一片安靜,然而,倏地房脊處傳來了卡嚓一聲脆響,將殿內的兩個人皆驚嚇不已,幾乎下一秒,兩個人身體分開,嚴宇快步推開殿門,奔出殿外,當看到漆黑的屋檐裏那一閃而過的黑影,驟然渾身的恐懼籠罩了他。

“發生什麽事情了?”夏妃也恢覆了理智,匆匆跑出來,當看到院子裏神色難看的嚴宇,她驀然慌恐,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。

“看清楚是誰了嗎?”夏妃一臉驚懼的上前低問。

嚴宇看著走來的女人,在那盛裝之下,秀美絕倫的臉,眼神一閃而過的殘酷,低沈啟口道,“可以肯定是女子,這後宮之中,有這麽靈活的身手,只有一個人,淩月。”

“什麽?”夏妃一張臉慘白,啷嗆的後退一步。

看到嚇得失魂的夏蓉,嚴宇上前一步扶住她,沈聲道,“蓉兒,別怕,不管她剛才聽到什麽,有一件事情你必須做。”

“何事?如果讓她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,我還有什麽辦法可以阻止她?”

“有。”嚴宇臉色鐵青,額際青筋暴露,顯示了他內心的痛苦決定。

“什麽?”夏妃空白著腦袋,三魂丟了七魄,以往她與嚴宇的見面,都是在她精心安排下的,她沒想到嚴宇會突然過來找她,而且剛才的談話又被人偷聽,這就像是一只利手扼住了她的咽喉,只要她與嚴宇的關系一揭發,她的所有希望全盤破滅。

嚴宇目光懼怕的看了一眼那燈火通明的東宮方向,眼底閃過了陰狠之色,回頭再凝望夏妃,目光掃過她微微突起的小腹,一字一字吐出,“利用我們的孩子。”

“什麽?”夏妃腦子一暈,差點沒暈了過去,孩子?那是她最後的希望。

嚴宇盡乎殘忍的握緊了夏妃的手,粗暴的將她搖醒,“蓉兒,清醒點,你聽我說,想要除去淩月最有利的武器就是孩子,遲早要被識破我們的關系,這個孩子也活不成,為何不讓它幫助你重新獲得皇上的寵愛呢?”

“可是孩子是我們的…”夏妃痛苦的低泣出聲,她沒有想到一夜之間,要她做如此重大的決擇。

“我寧願不要孩子,我要你…我要你活著…蓉兒,難道我對你的情意你還不清楚嗎?”嚴宇一把將她摟入懷抱,眼神充滿了深情愛意。

夏妃依然痛苦的捂住了胸口,她對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投註了太多的期望,拿掉孩子,就仿佛拿掉了她的靈魂,無論夏妃是多麽狠毒的人,所謂虎毒不食子,她也狠不下心拿掉她的心頭肉。

一聲驚鳥闖飛在夜空裏,突然的聲響又嚇住了院子裏的兩個人,嚴宇驚恐的看著驚鳥的方向,眼神裏深情的愛意瞬間變得冷酷,他推開懷裏的女人,發出了最後的命令,“為了我們,你必須這麽做。”

“宇哥。”夏妃被他突然的無情嚇住了,可再看這個深愛她的男人,他眼神裏除了恐懼與殘酷,再也不見往日的迷戀與愛慕。

嚴宇敏銳的聽到幾串急促的腳步聲靠近,扭頭便沖進了黑夜中,不見了蹤影,夏妃望著空蕩蕩的院子,終於償到了絕望的滋味,直到小路上走出了她的宮女秀兒等人,她一改柔弱的神情,瞬間恢覆了貴妃的氣勢,怒斥道,“誰準你們靠近的?”

“娘娘恕罪,奴婢是聽到娘娘的哭泣聲…所以…”

夏妃看著這群自入宮就跟隨她的宮女,不由緩了緩臉色,“剛才沒什麽事情,扶我休息吧!”

德意殿寢宮,一條身影魚躍入窗,隨即關緊窗欞,纖手扯下了臉上的黑布,露出了葉陌桑還寫著驚訝的表情,剛才的話讓她現在還感覺疑惑不解,原來鬧了半天的龍子,竟然是冒牌的,想不到高貴如龍舞陽這樣的男人,也被女人戴了一頂高高的綠帽子,想想就有些可笑。

葉陌桑扯了扯唇,想不到她竟然輕易就抓到了夏妃的把柄,嚴宇這個男人,她有些影響,在她出戰歸來的時候,他曾迎接過,這個人雖然長了一副不錯的外表,卻是一個陰沈難測的人。

想到剛才因為聽到那句話,而驚得踩碎了一片瓦片,看來此時這兩個人陷入了絕對的恐慌之中。

尚書房,嚴肅緊窒的氣息讓人喘不過氣來,站立的四位刑部官員神情畏懼,不敢直視頭頂那雙洞悉一切的犀利眸光。

“朕問你們這案辦得如何了?”低沈的嗓音透著無上的威嚴。

“皇上,臣等查勘過現場,再據理論推算,月妃娘娘的確嫌疑最大。”

“哦?哪些嫌疑?倒是說來聽聽?”慵懶的聲音卻透著蕭殺之氣,嘴角擒起了玩味的笑意,座下的官員頓時驚起了一身的寒意,連話也說得不利索了,“臣等。臣等認為月妃娘娘是後宮裏唯一一個身懷武藝之人,且看杏妃脖頸處的傷口,是高手所為,所以…”

“皇上,這後宮裏守衛森嚴,外面的閑雜人等絕對不可能闖入後宮作案,加上現場令牌和丫環的口證,月妃娘娘的確是嫌疑之人。”

“你說月妃娘娘殺杏妃的理由,就是因為朕多看了她一眼?你們認為這個可笑的理由成立嗎?”幽深的眼眸斜視著下方,暗摸冷汗的官臣,嘴角微揚。

“這…聽聞月妃娘娘戾氣甚重…只怕容不得別的妃嬪與她爭寵…”

龍舞陽臉色倏然陰沈,重重拍案出聲,“漏洞百出,你們視而不見,反而努力填補缺口,你們真當朕眼睛瞎了嗎?”

“皇上饒命…臣等定會盡心查辦…”

“不必了,從今天起,刑部交由李碩掌管,爾等官降五品,若再犯錯,朕絕不留情。”低沈的嗓音慢條斯理啟口,高座上的男子幽暗眼神一閃而過的精光。

等六官退下,喜寧下意識的尋問道,“皇上,您認為這次杏妃娘娘的死,是否與月妃娘娘有關呢?”

龍舞陽扯了扯薄唇,輕哼道,“今天在德意殿門口,只有一個人沒有說慌騙朕,那個人就是月妃。”

喜寧全身一顫,原來皇上早就將暗中一切看得透撤啊!想到自已被夏妃威脅的事情,驟然冷汗涔涔,而皇上剛才話中的另外一層意思就是,在德意殿,騙皇上的人是夏妃娘娘,想完,喜寧又感覺背後涼風嗖嗖。

他不敢枉測君心,但有點他卻清楚明白,這盤棋始終只有皇上在下,無論月妃娘娘,夏妃娘娘,還是德妃娘娘,或是百官朝臣,天下局勢,皆在皇上一人撐控著。

深夜,京城南側一座偏僻的客棧裏,黑暗中一輛馬車急馳而來,馬車一止,一個修長的身影快速步下,客棧裏昏暗的燭光映出來人的面容,正是剛剛自宮裏趕出來的嚴宇。

“嚴大人,正等著你呢!”客棧裏一個中年男子笑著站起身。

“客氣了。”嚴宇抱拳道。

兩個人走進了客棧二樓的房間裏,只見昏暗的燭光下,坐著六個年紀不同的男人,而其中最威嚴的則是年紀最大的四十歲左右,幽深如鷹的眼睛炯炯有神,給人一種陰狠狡詐之色,是這群人的首領。

“端木王爺。”嚴宇走進來恭敬的喊了一聲。

“嚴大人可有想好了?”端木興直接尋問出聲,朝身邊的人一使眼色,立即兩個木箱的箱蓋開啟,那金燦燦的黃金耀花了人眼,嚴宇的眼神一亮,隨即抱拳道,“一切聽端木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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